历史

疑心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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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杨戬……”

银甲玄氅的“杨戬”微微一笑,似早已料到“沉香”会于此地出现,专门等着“他”,说出预先设定好的“台词”一样,“沉香,这次我又留了一口气在这里,为你又设了一道关,你如果能闯过这道关,就可以见到你的母亲,如果失败……”眼锋倏然凌厉,“你将永远被困在关中!”

随着杨戬的话语,变做“沉香”的嫦娥,陷入了浩渺的书海之中,“杨戬”的声音在上方回响,“这里一共有五千本书,你只有一字不漏地全部记住,才能离开这里。”

嫦娥一时摸不清杨戬究竟何意,只能疑惑地在书海中游走,不时地翻看着架上的书籍。

四书五经、兵法谋略、天文地理、法术修行,甚至连为人处世都有,“杨戬”所要求背诵的书籍,包罗万象,应有尽有。如果真正的沉香能背完这五千本书,不仅可开拓眼界、增长学识、有益修行,还能极大地培养他的决心、耐心和信心,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,杨戬他,究竟在搞什么鬼……?

“出来!杨戬!”

嫦娥朝上高喝一声,自称是“一口气”的“杨戬”现出身形,语带讥嘲,“怎么,这么快就要放弃了吗?”

嫦娥淡道:“你出题吧。”

“杨戬”愣了一愣,似乎此事过于/迅速不在计划之中,但细想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,他依照“设定”出题问:“王道有绳……”

嫦娥立即接道:“夫王道一端,而臣道一端,所道则异,而所绳则一也。”

“为身死而不受……”

“向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:是亦不可以已乎?此之谓失其本心。”

“坎坎伐檀兮……”

“置之河之干兮,河水清且涟猗,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廛兮?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貆兮?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!”

“人道渺渺……”

“仙道莽莽。鬼道乐兮,当人生门。仙道贵生,鬼道贵终。仙道常自吉,鬼道常自凶。高上清灵爽,悲歌朗太空……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随着嫦娥的一一正确对答,书海渐渐化为虚无,“杨戬”面无表情道:“原本想彻底困住你,看来是我失策了。”

如果是真正的沉香,闯过了这道关,那他必会拥有坚定的决心、充足的耐心和足够的信心,杨戬若想困住沉香,大可使用一些法器之类,完全没必要设下这样一道关,嫦娥满腹疑团,“杨戬你…………”

但被破关的“杨戬”,却真的化作一口气,随风散去了。

嫦娥无奈,只能暂将迷思压下,去见杨婵。

然而,走进水牢的一瞬间,原本静如银镜的水面,立时波光粼粼,光华大起,似受到了什么感应似的。

水牢中央的杨婵,亦惊讶地看着这一光华万点的场面,抬首朝嫦娥看了许久,轻轻道:“你不是沉香……”

骗得了“一口气”化作的杨戬,却骗不了人家的亲生母亲,嫦娥只能挥袖现出原身,而原就惊讶的杨婵,更是惊诧,“嫦娥……仙子……”

嫦娥已有很多年没有见过杨婵,记忆中鲜妍明丽的女子,如今却被困在水牢中央的方寸之地,尽管容颜依旧,但双眸却再无当年的神采,不免心中伤怀,却又不能表现出来。

杨婵见是嫦娥,立即整衣躬身,感谢嫦娥多次出手救下沉香,嫦娥制止了杨婵的拜谢,问:“是小玉告诉你的?”

杨婵点头,“仙子,你可知小玉她现在何方,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,我担心她出事……”

嫦娥安抚道:“你别担心,小玉现在外修行法术,十分安全。”

杨婵如此才放下心来,又疑惑问:“仙子为何来此,又为何要扮作我儿‘沉香’的模样……”

嫦娥犹豫片刻后,将刘彦昌被拘真君神殿一事道出,“我不知该去何处寻沉香,想着他上天救父前,会不会来见一见你,所以来此…………”

随着嫦娥的讲述,杨婵眼眶渐湿,“彦昌…………”

左右无事,只能在此静候沉香的到来,嫦娥也一直好奇,千年凡心未动的杨婵,怎会突然与一个人类书生成亲生子,这书生该是以怎样的人品性情,打动了华山三圣母,不由问起。

被禁华山的多年时光,孤寂的杨婵,时刻回忆着与刘彦昌的点点滴滴,在记忆中过活,此时听嫦娥问起,便如倾诉一般,将与刘彦昌的相识过往,如数家珍,一一道来。

听及刘彦昌“浊一人之身,以换天下长安”的义举,嫦娥心中暗赞一声的同时,一个念头如流星迅速划过。嫦娥下意识觉得这念头十分要紧,想要抓住的时候,一声响亮的“娘亲”传来,是悄然潜入的沉香,跨入了水牢,见了嫦娥,惊道:“嫦娥仙子也在……”

嫦娥终于等到了沉香,忙告诉他刘彦昌之事十有八/九是杨戬布局,让沉香小心为上、徐徐图之。

但依沉香的心性,怎么忍得了,他仍是决意要去真君神殿救人,这次来,就是因为听说真君神殿原是灌江口杨府,特地来询问母亲神殿布局,想要秘密潜入,悄悄救父。

杨婵提笔勾画记忆中的灌江口杨府布局,想到那年与嫂子挽手装点家园,大到桌椅陈设,小到一草一木,无一不是用心为家,为了那个人,满心都是欢喜,怎会预知如今生死茫茫、反目成仇的情形,心中酸楚,忍不住落下泪来。

沉香见母亲落泪,以为母亲是在担心父亲,心也跟着一痛,“娘亲,你放心,我一定将爹救出来…………”

杨婵拭去眼泪,将画卷展现在沉香面前,“这是当年的布置,如果那个人没有大改布局的话,当年的地窖,或是如今的密牢所在,沉香,你要万加小心,他的心思,深不可测。”

沉香重重点头,隔着结界施法,复刻一份地图执于手中,大有“爹不救回誓不还”的架势。

嫦娥见母子二人都很坚决,无法再说,等到与沉香一同悄悄离了华山,方对沉香道:“有杨戬在真君神殿,你再怎么小心,恐怕也会……”

沉香却坚持道:“我一天也等不得,一想到爹在那里受刑,就像有刀子在割我的心一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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