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,缓缓覆盖住整个东京。越前龙马站在熟悉的院门外,迟迟没有推门。训练场上的灯光早已熄灭,只有屋内透出的暖黄光线,在地上投下窗框的影子,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平静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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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最终还是拧开了门锁。玄关处散落着几双拖鞋,其中一双明显属于常年不按常理出牌的某人。果然,客厅的沙发上,越前南次郎正翘着腿,手里拿着一本花花公子,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,看似漫不经心,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落在了门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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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呀,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?”南次郎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懒散,翻过一页杂志,“全国大赛冠军的庆功宴结束得这么早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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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前换鞋的动作顿了顿,没接话,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。后背却像被视线钉住,那道看似随意的目光里,藏着他从小吃到大的洞察力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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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砰”的一声,房门被关上,但并没有落锁。几秒钟后,南次郎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,接着门被推开一条缝,那颗顶着凤梨头的脑袋探了进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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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,小鬼,”南次郎扔掉杂志,双手插在和服袖子里,“脸色这么臭,被谁揍了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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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前正背对着他收拾球拍,闻言动作一顿,声音闷闷的:“没有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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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?”南次郎走进来,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,“那是输了比赛?不对啊,新闻里都在放青学夺冠,最后那球还是你打出去的吧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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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前转过身,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亮,带着一丝少年人被戳中心事的倔强:“赢了又怎样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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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次郎挑了挑眉,难得收起了玩笑的神色。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才十几岁,却总爱装出一副老成模样的儿子,看着他紧抿的唇线,和眼底那片尚未完全褪去的迷茫,忽然叹了口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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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青学那帮人,对你做了什么?”他的语气很平淡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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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前猛地抬头,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。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情绪,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,顺着血液涌向心脏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“没什么”,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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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次郎没有再追问,只是走到窗边,推开了一扇窗。晚风带着草木的气息涌进来,吹散了屋内沉闷的空气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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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想当年,我在的时候……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点怀念,又有点自嘲,“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。团队啊,有时候就是这样,能共患难,却未必能共富贵。”他转过身,看着越前,“不过,被自己人从背后捅刀子,滋味确实不好受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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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前愣住了。他一直以为南次郎对这些“小辈”的事情毫不在意,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