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后，首尔的初雪裹着寒气落在窗沿，林汐推开家门时，玄关的感应灯亮了，暖黄的光里飘着细小的雪粒。鞋柜上放着个眼熟的保温桶，是林允儿早上送来的，贴了张便签：“钟铉哥的蜂蜜梨茶配方，阿姨说按这个煮最润喉。”</p>
她把乐谱放在客厅的钢琴上——那是下午泰民塞给她的，封面上用红笔写着“给林汐的舞台笔记”。翻开第一页，是钟铉特有的圆润字迹，标着她唱《星光》时容易跑调的小节，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水袖，注解说“转音要像水袖收势，软着陆才好听”。</p>
厨房传来水壶烧开的哨声，林汐走过去关火，目光落在吊柜的第三层——那里摆着个青花瓷的小罐子，是15年她拍古装剧时，钟铉特意托林允儿送来的。</p>
当时林允儿还笑着说。</p>
<span>林允儿</span>“钟铉哥在练习室翻了半天柜子，就为找这个茶叶罐，说‘古装剧拍起来苦，得喝点好的’。</p>
如今罐子还剩小半罐，茶香混着梨茶的甜香漫出来，像谁还在身边絮絮叨叨。</p>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Key发来的照片：练习室的镜子上，新贴了张便签，用黑色马克笔写着“转体角度30度最佳”，旁边画了个箭头，像极了钟铉以前指导她跳舞时的手势。</p>
<span>金起范</span>【消息】“温流哥说，这是钟铉哥记在备忘录里的，专门标了‘林汐水袖solo用’。”</p>
林汐走到阳台，雪已经停了，远处的汉江泛着微光。她摸出外套口袋里的古筝拨片，是钟铉送的，边缘被摩挲得光滑。去年冬天个人巡演之前他来家里做客，看到她练古筝，笑着说。</p>
<span>金钟铉</span>“你的水袖甩得再远，也得有个稳的根，拨片就是你的根。”</p>
这时门铃响了，是金泰妍和林允儿，手里提着个蛋糕盒。“</p>
<span>金泰妍</span>“钟铉哥最喜欢的蛋糕，今天我们尝尝。”</p>
金泰妍把盒子打开，是抹茶味的。</p>
<span>金泰妍</span>“以为他老说‘你们录完新专辑，得吃点甜的庆祝’。”</p>
林允儿往杯子里倒着梨茶，忽然指着茶几上的乐谱。</p>
<span>林允儿</span>“你看这页，他画的水袖弧度，跟你北京场那个转体一模一样。”</p>
林汐低头翻到那页，红笔勾勒的弧线旁写着“就该这样”，忽然想起北京场结束后，林允儿发来消息说“钟铉哥在群里夸你了，说‘红绸子终于甩得像朵花’”。当时她还想着下次见面得好好“炫耀”一番，现在却只能对着字迹发呆。</p>
蛋糕吃到一半，金泰妍的手机响了，是温流打来的，说发现了钟铉生前剪辑的音频，里面混着她水袖舞的绸缎声，“他标着‘做间奏素材用’”。林汐握着温热的茶杯，忽然觉得那些没说出口的惦念，就像这漫在屋里的甜香，看不见，却一直都在。</p>
『时间转换——』</p>
2018年1月21日的首尔，YG大楼茶水间的咖啡机“咔嗒”一声跳停，暖黄的灯光淌在太阳捏请柬的指节上。他指腹反复摩挲着请柬边缘的金线，那层亮泽被蹭得越发温润，像浸过多年的月光。玻璃倒影里，他的领带歪了半寸，喉结滚动着第三次深呼吸时，权志龙的影子从走廊尽头漫过来——黑色卫衣的帽子压着眉骨，几缕发丝垂在眼下，指尖在练习室门框上敲出轻响，节奏和当年他们编舞时的鼓点重合。</p>
<span>权志龙</span>“打了吗？”</p>
权志龙的声音混着远处练习生的说唱声，有点闷，像被揉皱的纸团。</p>
拨号键按下的瞬间，听筒里的忙音刚爬到第三声，林汐的声音就钻了进来，清得像冰镇柠檬水，带着键盘敲击的背景音。</p>
<i>林汐</i>【通话】“太阳哥？”</p>
<span>太阳</span>“小汐啊。”</p>
太阳望着玻璃上自己绷紧的嘴角，那道纹路和那年她离开韩国那天一模一样。</p>
<span>太阳</span>“下月初我跟孝琳办婚礼，想请你回来参加。”</p>
键盘声顿了半秒，像被风吹停的风铃。</p>
<i>林汐</i>“恭喜你。但北京这边刚接了影视项目，剧本会排到月底，品牌活动也卡在下月初，行程早就定死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