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二十八的青岛，海风裹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漫过站台，林汐刚跟着人流走出高铁站，就看见林妈妈站在老槐树下——藏青色棉袄领口别着朵干梅花，手里拎着的“青岛老字号”蓝布袋子鼓囊囊的，袋口露出半块裹着白霜的糖瓜，还有几颗冻得泛着深褐色的冻梨。</p>
真艺眼尖，隔着人群就喊“外婆”，挣脱林汐的手，小皮鞋在瓷砖上踩出“哒哒”的脆响，扑过去抱着林妈妈的腿晃。</p>
<span>权真艺</span>“外婆！我给你带了民俗村的梅花酥，装在粉盒子里，甜得能沾住牙！”</p>
林妈妈笑着弯腰把真艺抱起来，手掌轻轻量了量她的身高，又往她棉服兜里塞了块温热的糖瓜。</p>
<span>李书言</span>“我的宝贝外孙女怎么又长高了？上次回来还够不着外婆的下巴，现在都快到肩膀了。”</p>
她低头蹭了蹭真艺的脸颊，指腹擦去孩子嘴角沾的糖渣。</p>
<span>李书言</span>“这糖瓜是今早排队买的，你小时候最爱啃，外婆特意挑了软乎的，怕硌着你牙。”</p>
真艺含着糖瓜，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小胳膊紧紧搂着林妈妈的脖子，把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。</p>
那是只有外婆身上才有的海风与阳光的味道。</p>
林汐刚要弯腰拎行李箱，权志龙已经先一步接过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。</p>
<span>权志龙</span>“我来拿，你跟妈慢慢走。”</p>
他跟在母女俩身后，看着林汐凑在林妈妈耳边说悄悄话，偶尔帮她们挡开路过的行李车，等走到出租车旁，还特意先拉开后门。</p>
车驶过海边栈桥时，真艺趴在车窗上，指着远处挂着红灯笼的渔船喊。</p>
<span>权真艺</span>“妈妈你看！船上的灯笼像小太阳！”</p>
林汐笑着点头，手刚搭在车窗上，就被权志龙攥住往他大衣兜里塞。</p>
他掌心带着体温，裹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。</p>
<span>权志龙</span>“海边风凉，别冻着。你这手啊，一到冬天就跟冰坨子似的，还总不记得揣兜。”</p>
林汐往他身边凑了凑，鼻尖蹭过他的围巾，闻到熟悉的雪松味，心里暖得发甜。</p>
到家推开门，咸鲜的海风气息裹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——客厅红木茶几上，刚晒好的鲅鱼干码在竹筛里，泛着琥珀色的光；阳台晾衣绳上，腊肠和咸鱼挂得满满当当，风一吹就轻轻晃，还滴着没晒干的海水；玄关鞋架上，摆着三双崭新的棉拖鞋，粉色的绣着小草莓，蓝色的印着海浪纹，米白色的绣着梅花。</p>
林妈妈一边往保温壶里灌热水，一边往厨房走。</p>
<span>李书言</span>“晚上吃鲅鱼饺子，馅是今早刚调的，我凌晨三点去渔港抢的大鲅鱼，鲜得很。”</p>
她掀开厨房纱帘，露出盆里泛着油光的肉馅。</p>
<span>李书言</span>“就等你们回来一起包，不然我一个人擀皮都擀不过来。”</p>
权志龙放下行李，先去厨房洗手，回来时手里多了条粉色围裙，是林汐带来的，上面还绣着只小兔子。</p>
他修长手指捏着围裙带，三两下就打了个规整的蝴蝶结，转头见林汐凑过来想帮忙，还没等她伸手拿饺子皮，就差点碰倒旁边装面粉的玻璃罐。</p>
权志龙眼疾手快扶住罐身，无奈又好笑地刮了下她的鼻尖。</p>
<span>权志龙</span>“笨死了，连递个东西都毛手毛脚的，还是站旁边给我递张纸巾就好，家里厨房的活哪用得着你动手？我早就习惯了。”</p>
林汐不服气地哼了声，却还是乖乖站在旁边，看着他把面团揉得光滑，擀出的饺子皮又圆又匀，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腰。</p>
<i>林汐</i>“不就是会擀皮吗，有什么了不起。”</p>
权志龙顺势把她拉到身边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笑。</p>
<span>权志龙</span>“是是是，没什么了不起，但能让我家厨房小白不闯祸，就很了不起了。”</p>
真艺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，小手里攥着根竹筷，学着林妈妈的样子往饺子皮上抹馅。</p>
结果馅放太多，捏的时候从边缘溢出来，沾得满手都是，连鼻尖都蹭上了点肉末，活像个小花猫。</p>
林妈妈笑着抽了张湿毛巾，蹲在她身边帮她擦手，还握着她的小手教她把馅往中间拢。</p>
<span>李书言</span>“咱们青岛的鲅鱼饺子，要捏十八道褶，像小元宝一样，吃了能招财。你看，先捏中间，再往两边折，慢慢捏就好看了。”</p>
真艺跟着学，捏出来的饺子却歪歪扭扭，边缘还翘着个小角，权志龙看了，故意把自己擀的小一号面皮递过去。</p>
<span>权志龙</span>“给真艺用这个，咱们包个迷你小元宝，肯定是最特别的。”</p>
林汐看着眼馋，也拿了张面皮想试试，结果刚放完馅就把皮捏破了，赶紧伸手去补，反而沾得满手都是馅。</p>
权志龙赶紧放下擀面杖，抽了张湿纸巾帮她擦手，语气里满是宠溺的无奈。</p>
<span>权志龙</span>“你啊，还是别凑热闹了，等会儿我包完煮好，你负责吃就好。”</p>
说着，他还从布袋子里拿了颗冻梨，剥好皮递到她嘴边。</p>
<span>权志龙</span>“尝尝甜不甜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