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纸上，袁招娣瞳孔缩小蜷着身体，身后有一大片高大而模糊的黑雾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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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性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。”沈翊放下画笔，忽的说道，“袁招娣因为爱情疯狂，萌生了杀人的念头，可她手段残忍杀害了三个人，我总觉得……爱情不是驱动她手起刀落的根本原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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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，方柚把逗猫棒放到了旁边的桌上，晓玄喵喵叫了几声，伸出爪子，用肉垫拍着方柚的小腿，见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，干脆直接跳进了她的怀中，长长的尾巴轻挠她的脸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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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柚撸着猫，看向了沈翊的表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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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着头，额前的刘海凌乱，遮住了眼眸中的神色，只能从语气中分辨出浓烈的困惑与……求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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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方柚的角度来看，她觉得沈翊逾矩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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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从沈翊的角度来看，他从来都不只是一个画像师，还是一个画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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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家，从来不是一个理性主导思想的职业，感性与激情，才能激发出他们最大的创作灵感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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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应该让一个画像师接近深不见底的深渊，还是应该让一个画家压抑感性最终失去灵性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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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性太复杂，方柚活了这么多辈子都没琢磨明白，也不觉得沈翊短短一世能研究清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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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……她应该为他做出决定和选择吗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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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柚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困惑，半晌道：“其实，从袁招娣的名字，就能看出她悲剧的来源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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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内，又是一片平静，良久后才响起沈翊一声叹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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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？”方柚抱着晓玄走到了沈翊的对面，“当你凝视深渊时，深渊也在凝视着你，所以，站在安全位置，远远看看就够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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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实在没灵感继续画下去，就暂且放下，画画其他的风景，比如——我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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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柚说着，一双杏眼半弯，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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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翊眼中，那双眸子，灿若星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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