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。</p>
知韫早已沉沉睡去,玄凌静静地描摹她的眉眼,神态间,是从未有过的放松。</p>
而后,他替她掖了掖被子,动作轻巧地披衣起身,出了寝殿。</p>
殿外,李长安静地跪着。</p>
“你跟了朕多少年了?”</p>
玄凌冷冷地看着他,见他越发弯着腰,方冷笑一声,“你跟着朕二十年,朕自认待你也不算薄待,没想到,你竟敢背叛朕。”</p>
这狗奴才,分明知道他最在意什么,却还敢在这上头动手脚、做文章。</p>
他都不敢想,若是今日知韫当真被挑拨到了,他与她会是怎样的局面。</p>
幸好。</p>
“奴才有罪。”</p>
李长连连磕头,“奴才只是……只是想着……”</p>
他只是存着侥幸,一时昏了头罢了。</p>
左右陛下瞒得紧,娘娘对当年的旧事一概不知,即便莞贵人作了惊鸿舞,娘娘想来也不会多思多想。只要娘娘不多思多想,陛下为了不叫她起疑,必然不会大动干戈。</p>
槿汐是他安排到莞贵人身边去的,是他害了她,她来求他,他到底不舍得拒绝。</p>
“你当真被那个贱婢迷昏了头!”</p>
玄凌冷笑,“也是朕看错了你,高估了你的忠心。”</p>
其实李长原本也没想错。</p>
若换作往常,他确实不会大动干戈,至多只是秋后算账、慢慢地寻理由处理了这些人。可如今,他却不会如此。</p>
他的七七啊,他该相信她的。</p>